第三五七章留不住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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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若淺自然是答不上來的。
距離上次接到顧蘭漪的電話，已經過去很久。因著她對顧蘭漪有幾分成見，是不大關心她的，自然就對她的事一無所知了。
“阿姨，她很聰明，你不用擔心。”
這是她唯一能給方雅萍的安慰了。
盡管，連她也覺得太過牽強。
“她是我親手教出來的，我當然知道她很聰明。”方雅萍長嘆一聲，“可是，她的聰明若是用在正道上，也就罷了。可偏偏……”
她艱難咽下喉間苦澀，用手背擋住眼睛上的淚光，嘆聲擺擺手：“算了。我在這裏說再多也沒用，她從小就不太聽話，我是管不了她了。我還是上樓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說著，轉身上了樓。
看著方雅萍落寞的背影，顧若淺心裏竟然有一絲不舍。
可是，她又能怎麽樣呢？只能徒嘆無奈了。
璀璨的煙火，在天空裏升起、又落下，美麗不過一瞬，便化為灰燼。
她忽然想起，容霆琛早上打來的那通電話。
那時候，他人已經在機場，準備去瑞士。
他說了很多，都是要她安心等他的話。
最後，他問：“你懷孕了嗎？”
“懷孕”兩個字，好像已經成了他們之間最後的一根稻草。
有了孩子，縱然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，至少——他們之間，還有一個孩子。
有著他的眉眼，和一半的血脈。
有了這個孩子，至少她的相思並不是無處可寄。
可，遺憾的是——她，並沒有懷孕。
於是，那一刻，她沈默了。
她聽到了容霆琛的嘆息，不由地道歉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別說對不起，這也不是你能強求的。”容霆琛說。
顧若淺喉頭微微一哽，“你之前說過的，你會盡力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等你，你不能食言，知道嗎？”
“嗯。”容霆琛淡淡道，“等我。”
現在都快晚上了，他也該到了吧？
想到一直擔心的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，她的心裏就是惴惴不安的。
等？要她等多久呢？顧若淺看著天空裏還在次第升起的煙火，深深吸了口氣，朝著天空，艱難地勾起了嘴角，輕聲說：“我等你。”
“誒，顧小姐，你躲在這裏幹什麽？”墻外有人說道。
她現在就站在別墅門口的空地上，很顯然，說的不是她。
幾乎是下意識地，顧若淺就想到了顧蘭漪。
還沒等她確認，就聽一道壓低的女聲不悅道：“關你什麽事？！滾開！”
“喲喲，顧小姐現在的脾氣還是這麽大呀！連自家門口都不好意思進了，還好意思擺譜？”
“你還說！”
顧若淺轉過頭去，就看到顧蘭漪正站在別墅外墻轉角的地方，很不起眼，卻還是明顯能辨出幾分樣子。她伸頭望了望，遲疑著走上去，“蘭漪？”
顧蘭漪擡著手，似乎正要打那個多事的人，聽到她的聲音，卻又是一頓，直接甩開那人，往前跑了起來。
“蘭漪！”顧若淺叫起來，趕緊追上去，“等一下！”
她的聲音很大，似乎是怕她驚動了顧崢他們，顧蘭漪又停了下來，回頭嗔怒道：“你那麽大聲幹什麽？！生怕別人不知道顧家的小賤人回來了？！”
小賤人？！她竟然這樣說自己？！
顧若淺不敢相信，三兩步到了她的面前，“蘭漪，你怎麽不進去？爸爸和阿姨還等著你回來呢。”
“等我？別逗了！”顧蘭漪嗤笑一聲，“我離家這麽久，是死是活，你們關心過？別再假惺惺地當好人了！你以為，我不知道？爸爸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了，你跟容霆琛結婚了！有了這個大靠山，他們還會想到我嗎？！”
“你……”顧若淺一噎，急道：“蘭漪，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呢？那百分之十的股份，是爸爸一早就準備好給我做嫁妝的。而且，當初我反對過，你是知道的。更何況，爸爸也給你留了一份。我們是平等的，他沒有偏心。你為什麽要這樣誤會他呢？”
“我誤會他？”顧蘭漪勾唇微哂，欺到她眼前，“你敢說——爸爸最愛的，不是你媽？你敢說——爸爸最心疼的，不是你？你敢說——他的心裏，沒有把我這個女兒當成他的恥辱？”
為什麽她還是這麽執迷不悟呢？顧若淺難以理解，“蘭漪，經歷了這麽多事，你還這樣想嗎？你是不是覺得，你吸毒、糟蹋自己的身體，都是我們的錯？顧家優渥的生活，有你的一丁點功勞嗎？你除了享受和揮霍，有過感恩嗎？”
“少拿這套來教訓我！如果不是你和容霆琛，我至於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嗎？”顧蘭漪冷冷道，轉身就走。
轉過角，有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停在黑暗的陰影裏。
顧蘭漪快步往那輛車去，顧若淺剛想要追上去，卻看到緩緩搖下的車窗裏露出一張男人的臉。很陌生，很年輕。
那個男人迎著顧蘭漪，笑著說：“Sweety，見到他們了嗎？”
顧蘭漪瞧了他一眼，沒有說話，只是徑直走了上去。
男人的目光，很快越過顧蘭漪，看到了後面的顧若淺，臉上的笑慢慢凝固了，“你姐姐？”
那個男人開始是無害又溫暖的，這一瞬間，眼睛裏卻起了一絲邪氣，唇邊甚至勾起了一抹陰鷙的笑，看向顧若淺的眼神意味深長。
顧若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，驀地停了下來。
顧蘭漪上了車，就淡漠地說：“不是一個媽生的，算什麽姐姐？”
男人不置可否地笑笑，又是意味深長地掃了顧若淺一眼，開車走了。
“蘭漪！”
背後響起一道渾厚卻又蒼涼的男聲，是顧崢！
“爸爸，”顧若淺轉過身，很抱歉地看著他，“留不住她，對不起。”
顧崢只是一直望著顧蘭漪離開的方向，有些疑惑道：“那個男人是誰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顧若淺搖著頭，也是不解。難道這些日子，她都跟那個男人在一起？
她上來攙住顧崢，顧蘭漪這麽固執，誰都拿她沒辦法，顧若淺實在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，只好說：“爸，今天是除夕，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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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上次接到顧蘭漪的電話，已經過去很久。因著她對顧蘭漪有幾分成見，是不大關心她的，自然就對她的事一無所知了。
“阿姨，她很聰明，你不用擔心。”
這是她唯一能給方雅萍的安慰了。
盡管，連她也覺得太過牽強。
“她是我親手教出來的，我當然知道她很聰明。”方雅萍長嘆一聲，“可是，她的聰明若是用在正道上，也就罷了。可偏偏……”
她艱難咽下喉間苦澀，用手背擋住眼睛上的淚光，嘆聲擺擺手：“算了。我在這裏說再多也沒用，她從小就不太聽話，我是管不了她了。我還是上樓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說著，轉身上了樓。
看著方雅萍落寞的背影，顧若淺心裏竟然有一絲不舍。
可是，她又能怎麽樣呢？只能徒嘆無奈了。
璀璨的煙火，在天空裏升起、又落下，美麗不過一瞬，便化為灰燼。
她忽然想起，容霆琛早上打來的那通電話。
那時候，他人已經在機場，準備去瑞士。
他說了很多，都是要她安心等他的話。
最後，他問：“你懷孕了嗎？”
“懷孕”兩個字，好像已經成了他們之間最後的一根稻草。
有了孩子，縱然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，至少——他們之間，還有一個孩子。
有著他的眉眼，和一半的血脈。
有了這個孩子，至少她的相思並不是無處可寄。
可，遺憾的是——她，並沒有懷孕。
於是，那一刻，她沈默了。
她聽到了容霆琛的嘆息，不由地道歉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別說對不起，這也不是你能強求的。”容霆琛說。
顧若淺喉頭微微一哽，“你之前說過的，你會盡力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等你，你不能食言，知道嗎？”
“嗯。”容霆琛淡淡道，“等我。”
現在都快晚上了，他也該到了吧？
想到一直擔心的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，她的心裏就是惴惴不安的。
等？要她等多久呢？顧若淺看著天空裏還在次第升起的煙火，深深吸了口氣，朝著天空，艱難地勾起了嘴角，輕聲說：“我等你。”
“誒，顧小姐，你躲在這裏幹什麽？”墻外有人說道。
她現在就站在別墅門口的空地上，很顯然，說的不是她。
幾乎是下意識地，顧若淺就想到了顧蘭漪。
還沒等她確認，就聽一道壓低的女聲不悅道：“關你什麽事？！滾開！”
“喲喲，顧小姐現在的脾氣還是這麽大呀！連自家門口都不好意思進了，還好意思擺譜？”
“你還說！”
顧若淺轉過頭去，就看到顧蘭漪正站在別墅外墻轉角的地方，很不起眼，卻還是明顯能辨出幾分樣子。她伸頭望了望，遲疑著走上去，“蘭漪？”
顧蘭漪擡著手，似乎正要打那個多事的人，聽到她的聲音，卻又是一頓，直接甩開那人，往前跑了起來。
“蘭漪！”顧若淺叫起來，趕緊追上去，“等一下！”
她的聲音很大，似乎是怕她驚動了顧崢他們，顧蘭漪又停了下來，回頭嗔怒道：“你那麽大聲幹什麽？！生怕別人不知道顧家的小賤人回來了？！”
小賤人？！她竟然這樣說自己？！
顧若淺不敢相信，三兩步到了她的面前，“蘭漪，你怎麽不進去？爸爸和阿姨還等著你回來呢。”
“等我？別逗了！”顧蘭漪嗤笑一聲，“我離家這麽久，是死是活，你們關心過？別再假惺惺地當好人了！你以為，我不知道？爸爸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了，你跟容霆琛結婚了！有了這個大靠山，他們還會想到我嗎？！”
“你……”顧若淺一噎，急道：“蘭漪，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呢？那百分之十的股份，是爸爸一早就準備好給我做嫁妝的。而且，當初我反對過，你是知道的。更何況，爸爸也給你留了一份。我們是平等的，他沒有偏心。你為什麽要這樣誤會他呢？”
“我誤會他？”顧蘭漪勾唇微哂，欺到她眼前，“你敢說——爸爸最愛的，不是你媽？你敢說——爸爸最心疼的，不是你？你敢說——他的心裏，沒有把我這個女兒當成他的恥辱？”
為什麽她還是這麽執迷不悟呢？顧若淺難以理解，“蘭漪，經歷了這麽多事，你還這樣想嗎？你是不是覺得，你吸毒、糟蹋自己的身體，都是我們的錯？顧家優渥的生活，有你的一丁點功勞嗎？你除了享受和揮霍，有過感恩嗎？”
“少拿這套來教訓我！如果不是你和容霆琛，我至於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嗎？”顧蘭漪冷冷道，轉身就走。
轉過角，有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停在黑暗的陰影裏。
顧蘭漪快步往那輛車去，顧若淺剛想要追上去，卻看到緩緩搖下的車窗裏露出一張男人的臉。很陌生，很年輕。
那個男人迎著顧蘭漪，笑著說：“Sweety，見到他們了嗎？”
顧蘭漪瞧了他一眼，沒有說話，只是徑直走了上去。
男人的目光，很快越過顧蘭漪，看到了後面的顧若淺，臉上的笑慢慢凝固了，“你姐姐？”
那個男人開始是無害又溫暖的，這一瞬間，眼睛裏卻起了一絲邪氣，唇邊甚至勾起了一抹陰鷙的笑，看向顧若淺的眼神意味深長。
顧若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，驀地停了下來。
顧蘭漪上了車，就淡漠地說：“不是一個媽生的，算什麽姐姐？”
男人不置可否地笑笑，又是意味深長地掃了顧若淺一眼，開車走了。
“蘭漪！”
背後響起一道渾厚卻又蒼涼的男聲，是顧崢！
“爸爸，”顧若淺轉過身，很抱歉地看著他，“留不住她，對不起。”
顧崢只是一直望著顧蘭漪離開的方向，有些疑惑道：“那個男人是誰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顧若淺搖著頭，也是不解。難道這些日子，她都跟那個男人在一起？
她上來攙住顧崢，顧蘭漪這麽固執，誰都拿她沒辦法，顧若淺實在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，只好說：“爸，今天是除夕，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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